內幕 2023.09.30 21:33 臺北時間

水果甜味能人造?韓國小番茄摻人工甜味劑假甜 台青農擺脫追甜迷思那一抹清新甜|餐桌上的真相

記者|吳亭儀

攝影|呂紹伯、林雅菁

水果攤商總是強調「超甜」或是「不甜免錢」,其實甜代表的不只是水果滋味,更代表品質,而當台灣農業技術提升改良水果甜度、品質同時,消費者邊期待水果甜味,卻也憂心坊間流傳的催甜、制酸祕方。

彰化百大女青農陳佳鈴:「(糖度)20.7還不錯,菇包菌一些菌肥來讓它增加它的口感脆度,包含也有什麼海草精,就是讓它的果型、顏色漂亮。」

多日暴雨後,格外晴朗,彰化百大女青農陳佳鈴,看顧著火龍果,擔心大雨過後,甜度會快速消退。管理甜度的祕密武器,除了有機肥還有自製天然液態肥料。種水果嘛,誰會希望不甜,但她要的那「一抹甜」,是清甜,而非死甜。

彰化百大女青農陳佳鈴:「我們在口感上希望,第一個要有一點Q度,有點脆度,甜度我們讓它儘量有點清甜。」要甜得剛剛好,他堅持不用短期見效的化工肥料,儘管世代相傳。

彰化百大女青農陳佳鈴:「食安對我來講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我們自己敢吃才會推(薦)給別人,我可能一天的時間調配完之後,化肥調完之後可能就方便很多。可能是我爸爸的那一代,會去農業行或者是一些商行,對方會說,我跟你講這牌最好用的,你用看看或是這個不錯。(我)回去就會跟爸爸媽媽開始溝通說,農藥行講的並不是不對,我們可以依對方講的部分,我們回來求證。」

顧客VS. 水果攤商:「這也甜嗎?夭壽甜,不甜錢不用給我。」現場讓你試吃,再加上這「超甜」字樣強調。台灣盛產的水梨、木瓜,在農業部建議表中,糖度分為11度和12度以上,實際用糖度劑測量,梨子糖度11.9、木瓜也有12.4,你我是否在無形之中,吃得越來越甜。

彰化溫室哈密瓜青農賴志豪:「夏天的這樣(網紋)就很不錯了,我們這一區哈密瓜品種來自於日本的靜岡縣。」溫室種滿靜岡皇冠哈密瓜,一顆顆綠意盈滿希望。一切開濃濃果香,橘黃果肉 飽滿多汁,這是北海道赤虎哈蜜瓜,一測糖度16.4。

彰化溫室哈密瓜青農賴志豪:「植株健康的話,它本身的甜度就會達到一定的標準,在管理期你都懶散不管它哦,在成熟期的時候,你再怎樣給它鉀肥還給它什麼,它已經不健康的,基本上會沒有辦法吸收那一些養分。」

葉片肥料,聽來神祕。鏡新聞記者吳亭儀:「坊間所謂的葉片肥料,其實只是一種施肥方式,有些人認為給它越多的肥料吸收越多,但通常只是造成反效果。」彰化溫室哈密瓜青農賴志豪:「我們用這個是純度比較高的乳清蛋白。」用乳清蛋白、甲殼素等,製作成牛奶酵素液,是彰化大村青農賴志豪的密技,寧可天然不用化學催甜,讓他種的日本頂級阿露斯哈密瓜,躋身上市櫃公司秋節送禮名單。

彰化溫室哈密瓜青農賴志豪:「喜愛口感(有分)喜愛脆的,還是軟蜜的,有的人喜歡吃日本哈密瓜,是因為它很軟蜜多汁。」甜度不再是水果品質的唯一指標,但果農總是看天吃飯。一旦水果狀況起不來,傳說有「神祕增甜法寶」,像是液狀含鉀肥料是農民流傳合法的制酸、增甜方式。還有其他秘方嗎?

農民A先生:「以前的人用,就是塗在植株的那個(蒂頭枝幹)根部的上面,就是可能會讓果變比較大,可是也是聽說,我們在猜想可能是一些成長激素之類的東西。」知情農民說,果樹結果時在蒂頭塗抹類似「甜味劑」和「生長激素」藥劑,讓果實變甜,但專家點出即便水果變大,甜度未必提升,更別說養分不足造成「虛胖」,果肉口感可能更差。

農業部農試所鳳山分所分所長李文立:「如果真的有那樣的方法,是不是應該它(水果)的品質,還要維持跟颱風前、豪雨以前一樣,其實通常都不是這個狀況,有甜嗎?「甜」它代表的其實不只是甜,它還代表了它的品質。如果他(有農民)使用的不合於我們部裡面規定使用的農藥、化學藥劑的話,他就會牽涉到一個面對罰則的風險。」

農業部農試所強調,台灣水果是「真」的甜,政府合格登記的肥料超過8500件,不過肥料總施用量,從民國97年到112年已經減少了18%,只是相較於台灣,韓國進口水果被爆出不是真的甜,有化學添加物。

新蜂蜜韓國番茄單盒要價近500元,但包裝註明這項成分,敲響食安警鐘,「三氯蔗糖」是種「人工化學甜味劑」,多用在口香糖、飲料,但台灣現行法規,加入新鮮水果就算違法。

食藥署北區管理中心副主任林旭陽:「會讓這個民眾誤解或者誤導,他會認為這個番茄就是這麼甜,從外觀味道來感覺會有偏差,所以這樣是違反目前食安法的規定,我們以申報不實來裁處3萬元。」

裹著化學糖衣的番茄,讓食藥署前任技正文長安,把這款「新番茄」放在室溫中一個月,結果令人訝異。前食藥署技正文長安:「一個月過了,它只有脫水的現象,可是沒有腐敗的現象、沒有生蟲的現象、沒有發霉的現象都沒有。」韓國新番茄「壞不了」,人工甜味劑長期累積,不免影響肝臟、腸胃。當甜蜜水果吸引舌尖味覺,許多人無形中忘了節制,成為負擔。

國泰診所營養師張斯蘭:「水果吃過量的時候,基本上會還是對身體是一個負擔,比如說三酸甘油脂可能會偏高,有一些有代謝症候群疾病的民眾也要小心,比如說糖尿病,他可能血糖就會失控。」

國泰診所營養師張斯蘭也強調:「以前的小番茄,它可能沒有那麼甜,所以我們可能可以建議是18顆,算一個拳頭大,但是現在的小番茄其實改良到非常的甜,可能建議就比如說像10顆或者12顆。」

彰化百大女青農陳佳鈴:「消費者的反應對我們來講是很直接,無非一定是試吃,他就會跟你說,哎呦怎麼沒有很甜?或是有可以比較甜的嗎?或是你幫我找比較甜的。我們會就是跟消費者說,我們的甜度都會做,就是儘量讓它測完之後就是18到20度。」

鏡新聞記者吳亭儀:「農民管理甜度的方式,分為短中長程,像是這個是大紅火龍果,而另外嫁接跟育種也是相當重要,像是這個黃龍果,就是未來改善口感跟甜度的關鍵。」

青農嘗試跳脫市場供需的「甜蜜陷阱」,但想達成目標,孤軍奮戰做不到,得一起改善種植環境。農業部台中改良場研究員陳俊位:「我們這邊土壤檢驗大概,一年大概有2000件以上的件數。」體感40度高溫下,製作有機液肥,台中改良場研究員陳俊位研發天然木黴菌,協助農民面對極端氣候。

農業部台中改良場研究員陳俊位:「(改良場這邊算)田洋村就是以前田裡面都是汪洋一片的那種感覺,淹水的時候,其實根都會跑到上面來呼吸,那可是水退了以後,它在上面的根就會受到太陽曬就會受傷,但是我們用這種(有機質肥料)方式,讓它在這個有個緩衝性。」抵抗乾旱、淹水難關,儘管距離葡萄結果還有好幾個月,現在的開花期已初步決定是否豐收。

農業部台中改良場研究員陳俊位:「最近下雨所以你們如果有防治藥劑的時候,就是跟液肥混合去噴,這一方面可以讓它這個花串,可以長得更漂亮,那花串長的時候,它後面的果實也會比較多了。」

想提高水果甜度「怎麼收獲,先怎麼栽」,沒把底打好,堆疊再多「神祕速成催甜配方」都是枉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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